当地时间 7 月 14 日,一位曾在西班牙球星亚马尔 18 岁生日派对上表演的侏儒症艺人接受 RAC1 电台采访时,针对外界争议作出有力回应:“我们是自主从业者,通过合法途径受雇,签订了保密协议。亚马尔对我非常尊重,就像对待其他专业人士一样。” 这番言论与西班牙软骨发育不全及其他骨骼发育异常性侏儒症患者协会(ADEE)的指控形成鲜明对比,揭开了一场关于残障人士权益与职业尊严的激烈讨论。
一、事件核心:娱乐表演还是尊严侵害?
这场争议源于亚马尔 7 月 12 日在巴塞罗那近郊举办的奢华派对。据《马卡报》报道,派对以 “黑帮地下世界” 为主题,邀请了 200 余名宾客,包括巴萨队友加维、巴尔德及知名艺人 Bizarrap、Duki 等。娱乐环节中,四名侏儒症艺人进行了舞蹈、魔术和互动游戏表演,时长约一小时。
ADEE 协会迅速谴责此举,认为其 “延续了对残障人士的刻板印象,将他们物化为主流社会的娱乐工具”。协会主席卡罗琳娜・普恩特援引西班牙《残疾人权利总法》指出:“法律明确禁止利用残障人士或其残障状况进行引发嘲笑、讥讽的表演。” 她强调,当公众人物参与此类行为时,伤害会被放大 ——“这向年轻人传递了‘歧视是可接受的’错误信号”。
然而,涉事艺人的回应直击矛盾核心。他表示:“我们不是马戏团里的猴子。我们有底线,清楚自己的职业边界。” 据其透露,他们的服务常被企业、夜总会和私人活动雇佣,合作模式与其他艺人无异:“联系、报价、签约,在同等条件下工作。真正不公的是,有人试图剥夺我们有尊严谋生的权利。”
事件的复杂性在于法律条文与现实操作的微妙张力。尽管 ADEE 协会援引《残疾人权利总法》第 15 条作为依据,但该条款的适用范围存在争议。法律禁止的是 “以残障为卖点引发公众嘲笑” 的表演,而侏儒艺人强调其表演内容与残障特征无关,属于正常娱乐服务。
西班牙政府已介入调查,若证实存在违规,可能对亚马尔处以最高 100 万欧元罚款。值得注意的是,2023 年西班牙议会曾通过法案,禁止斗牛活动中使用侏儒参与,理由是 “此类表演带有历史遗留的歧视性”。这一先例被 ADEE 协会视为关键论据,认为派对表演性质类似。
但艺人一方强调合同合法性。他们展示的协议显示,表演内容经过双方协商,且包含 “若出现不尊重行为,表演者有权中止合作” 的条款。这种 “自愿契约” 模式在西班牙娱乐行业并不罕见,部分企业甚至通过雇佣侏儒艺人打造 “复古主题” 活动,认为这是 “文化表达的一部分”。
争议背后,折射出侏儒症患者群体的就业困境。据 ADEE 协会数据,西班牙约有 3000-4500 名侏儒症患者,其中仅 37% 能找到稳定工作,且多数集中在传统娱乐行业。侏儒艺人作为自由职业者,时薪可达 50-80 欧元,远超西班牙最低工资标准(约 10 欧元 / 小时),但工作机会极不稳定。
“我们并非没有其他选择。” 受访艺人透露,他曾在 IT 公司担任客服,但因客户频繁询问身高问题被迫离职。“在娱乐行业,至少人们因我的表演能力而非外貌雇佣我。” 这种矛盾心态在群体中普遍存在:一方面渴望摆脱 “猎奇” 标签,另一方面又依赖特定行业维持生计。
ADEE 协会试图通过 “就业安置计划” 改变这一现状,与企业合作提供行政、技术类岗位培训。但部分侏儒症患者对此存疑:“协会提供的岗位多集中在低薪领域,且缺乏晋升空间。我们需要的是平等竞争的机会,而非慈善施舍。”
亚马尔作为西班牙足坛新星,其行为引发的舆论震荡远超事件本身。《队报》指出,这位 18 岁球员近期频繁陷入争议:欧洲杯决赛中被批 “傲慢”、与年长网红的绯闻、派对上的 “伴游模特” 传闻等,均对其公众形象造成冲击。
形象顾问弗兰克・霍克米勒尖锐指出:“公众人物没爱游戏app网页版入口最新版有犯错的权利。亚马尔的行为传递了‘财富可以豁免伦理责任’的危险信号。” 他强调,在社交媒体时代,球星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为 “年轻粉丝的行为模板”。
但也有声音呼吁理性看待。加泰罗尼亚大学社会学教授玛丽亚・洛佩斯认为:“争议的核心不应是侏儒艺人是否‘被尊重’,而是整个社会对残障群体的认知重构。当我们争论‘是否应该雇佣侏儒表演’时,实则暴露了对残障人士职业能力的深层怀疑。”
事件的后续发展或将推动西班牙残障权益法律的进一步完善。据《世界报》披露,司法部正酝酿修订《残疾人权利总法》,拟新增条款明确禁止 “以残障特征为核心卖点的商业表演”,违规者将面临最高 50 万欧元罚款。这一草案遭到娱乐行业强烈反对,认为其 “过度限制艺术表达自由”。
与此同时,侏儒艺人行业也在寻求转型。部分从业者成立 “包容性表演联盟”,推动将残障元素融入常规演出,例如与戏剧公司合作创作融合侏儒症演员的现代剧。“我们不想成为‘特殊案例’,而是希望作为多元社会的一部分被接纳。” 联盟发起人之一表示。
这场争议最终指向一个根本命题:在追求平等的道路上,社会究竟该以 “保护之名” 划定禁区,还是以 “赋权之实” 打破偏见?正如受访艺人在采访末尾所说:“尊重不是施舍,而是承认我们与所有人一样,有权定义自己的职业价值。”